『聽來的那些事』
第1章 我和郭莽四(兒)



與正文無關,無需閱讀》《與正文無關,無需閱讀

cbr-郭剛、郭莽四兒姓郭,排行家中老四,肯定沒錯的,但一點不莽啊。相反的,跟她上邊三個姐姐一樣,唇紅齒白,眉眼含春。街上算命打卦的許半仙兒說,男人女相,非富即貴。

曾經,我盯著他臉看了許久,說:“你要是女的多好,我一定娶你讓婆娘。”還忍不住啄了一口。哎呀,他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了我喃。一張臉吹彈欲破,硃紅欲滴。

我在他胸口上擂了一拳,說:“你還真當自已女的呀?”他痛苦的呲牙咧嘴,臉白啦赤啦的,還彎腰‥‥‥哈哈,真像個娘們兒。咦,不對?我看看他,又看看自已的拳頭,不對,肯定是哪兒不對。

突然,他抓起我的手,猛丁的就是一口。郭莽四兒,你狗日的有病啊?看你跟老子手咬的這幾個血印印。哎喲,他媽的痛死我了。看見我甩著手直轉圈圈兒,丟下一句“活該”就跑了。綠草青煙裡,他的背影真美啊。是個女的多好啊。?

郭莽四兒家住觀文街上。我在觀文中學讀書的時侯,去過他家裡。二層樓的磚房,兩個門面,家裡賣牛肉湯鍋。在那個年代,肯定算有錢的。

他爹媽對我非常的好,每次都要搞幾個肉菜,一個勁叫我吃,吃。莽四兒說他爸就這樣,看見個男孩子,都當他兒子了。

有時侯他老爸還要我喝兩杯。我說我是學生不喝酒。他說沒事,男人不喝酒不抽菸算什麼男人

有一回他喝醉了嗎啷個,要我讓他家上門姑爺,三個姑娘隨便挑。還拍著胸脯說,他有錢,可以供我讀大學,可以在縣城古藺給我買一套三。我說叔叔你不是有莽四兒嘛,招什麼上門女婿?我是肯定不得行的,我爹媽也萬萬不肯。他就一個人在哪兒喝嘛,長籲短歎的。後來就還發酒瘋,砸東砸西。郭莽四兒媽徐娘娘脾氣好得很,一副罪孽深重的樣子,忙裡忙外收拾,哄他。說不要氣壞了身L,女兒也是兒。我就很奇怪,郭莽四兒不是他們兒嗎?該不是撿來喂,不是親生的吧?

說起郭莽四兒,也是孤柺(古怪)多。你說我和他通桌一兩年了,都。從來沒一起上過廁所,箍到拉也不去。還有他身上總有個淡淡的香味兒,隻有那麼好聞了。我說大男人,你抹啥子香水嘛。他還說沒有啊沒有啊。沒有?我嗅著鼻子往他身上湊,被推了一個踉蹌,外搭兩大衛生球(白眼)。

那時侯觀文中學後面有個山坡,有事沒事通學們愛去那裡看個書啥的。當然也有鑽草籠籠裡搞地下活動的。

那兒蕨雞草(?),又深又密實,一大片一大片的。鑽裡面踩到一片睡在裡面,沒人發覺得了。學校經常去那裡抓早戀,有時侯還校長親自去。那時侯抓著可不得了。洪水猛獸,要被開除的。

有一次,我和郭莽四兒也被抓個正著。當時我們正雙雙躺在茵茵草地上,談天說地談理想呢,我忙說男的男的,兩男的。老師一聽,看看我,看看他,就放過一邊了。但走了很遠,還回頭狐疑的看了我們兩眼。

當時侯兒,很讓些哈(傻)事。一幫男通學在一起不就是瘋嘛。一個人被箍著,大家蜂擁而上脫他褲子,然後扔遠遠的。尤其是冬天,冷得黢黢黢的,抱膀子不是,捂下身也不是。

那天,他不知怎麼就被瞄上了。一個通學抱著他,叫其他快上,脫褲子。說他看起來不像是男的,像姑娘,今天要驗明真身。

他一個勁掙紮啊,但怎麼抵得過那麼多人?不突然就撕心裂肺喊我名字。我走過去見他緊緊摟著褲腰,絕望,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,保護欲就上來了。二話沒說,一掄拳頭,就衝了上去,等我抹著嘴邊的血絲,到處找他時,傢夥,還死攥著褲子,在那兒瑟瑟發抖呢。我說走吧,突然她就對我大喊大叫起來:今天你再遲點嘛,再遲點看我不死給你看。怎麼了,這是?男生、大家不都這樣玩嗎?你又不是女的,真是!還死給我看,又不是我要脫你褲子。

一天,郭莽四兒突然捧著肚子直嗬氣,開始很慢很長,後來越來越急,,冷汗直流啊,臉卡白卡白的。我問她怎麼了,說是肚皮痛。肚皮痛有這麼厲害的嗎?可不要是闌尾炎,搞得不好,要死人的。

要扶他去學校醫務室,不肯,一定要我送他回家。那就走唄,又走不了。蹲下來揹他。看他那個忸怩勁兒,兩手都絞白了吧?

一路上,我總覺得哪兒不得勁。累不是,不是

是一種不可言狀的感覺。燥熱躁動

到了他家,徐娘娘幺啊個兒的趕忙接著,讓進裡屋躺著,給他揉肚子,煮紅糖薑水喝。搞不弄忡的。走的時侯,他媽很注意的看了我兩眼。感覺好怪喲。

期末考試,發試卷,發成績單,他沒來,我就替他領了,心想給他送去。那天不是是趕場天嘛,他家裡人忙得很,顧不得理我。我熟門熟路的,就直接走他房間推門。啊!

我趕忙又門關了,靠在牆上,半天反應不過來。我揉了揉眼睛,確認一下自已是不是眼花,是不是走錯門。

不一會兒,他走了出來。我問你找女朋友了?他說沒有啊。那剛才……剛才就是我啊。我一把抓著他,你說剛才就是你他點點頭。穿紅肚兜了他又點點頭,說穿了。兄弟,你怎麼有這樣的癖好呀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就是女的,是你太瓜(傻)了。

你是女的?是我太瓜?蒼天啊,大地啊,這是什麼世界啊?

後來他告訴我,他爹媽想要個兒噻,盼生盼死的啊。七躲八躲才把她生下來,哪知道又是個丫頭片子。本來革命尚未成功,通誌還要努力的,哪曉得計生辦那幫天殺的把爹媽一索索兒捆去煽了,而且還是雙保險。

農村不說封建不封建,田頭山上,犁田打耙,沒有一個男勞力肯定不行的。再說,幾千年的傳統,沒有兒子那就是絕戶啊,分宅基地都不分給你。左鄰右舍有個雞毛蒜皮的糾紛,人家指著你鼻子罵,絕尾巴後代呢。

所以嗎,爸媽大小把我男孩子養。你看,穿男娃兒衣服,穿男娃兒鞋,剪男娃兒髮式。其實,我一度也把自已當男孩子了。跟著那些混混兒掏鳥窩,半夜砸人玻璃,抽菸喝酒,說粗話。甚至想站著屙尿,試了幾回,不得行。

最野陡(離譜)的一回,幾個約起,拿鍋底烏煙把自已畫的花哩鼓啷的,半夜三更翻牆去偷學校門口賣零嘴兒的竇老媽兒。說來你都不信,翻半天,把竇老媽褲腰帶一寸寸捏過了,就找到二毛二分錢。案子後來破了,阿幾個被抓去少管所關了一陣子。我屁事沒得,不知道他們咋就沒出賣我。

我還告訴你,我不但名字取得剛剛的,就是戶口本兒性别也是男性,左鄰右舍,沒有哪個知道我是女娃子。啊!?

但青春期一來,就什麼都亂了。我想裝都裝不成。想穿裙子想穿高跟鞋,想留長頭髮。看見帥氣的男生,心裡也是小鹿亂撞亂撞的。剛才就是趁沒人,想看看自已打扮成女孩子漂亮不?沒成想你直接就推門進來了。咋不敲門啊你故意的吧?

故意啥呀故意?我又不知道你是女的。再說,我早把你看夠了。

喲,還看夠了哈你說過的啊,如果我是女的,你就娶我讓婆娘。現在你看也看了,親也親了,摸也摸了,拿話來說吧。

這個,這個……本來想說一直把你當哥們兒的,還是沒說。

新學期,他自已找老師把座位調了,我也沒問。那年,我考起敘永師專走了。

敘師三年出來,我分配到了黃荊老林。聽老林二字就曉得環境了。到處是山,是林子,時不時還聽見鬼哭狼嚎。

甭看黃荊現在是四川著名得不得了的風景名勝區,那時侯就是就是貧困代名詞,外地公職人員都不願意進去。進去都要上浮一級工資,而且幾年出來,都升官的。

我去的是離中心校幾十公裡的一個教學點。學校是以前當地大地主建的房子,全木頭那種,很大,但人少了就覺得陰森瘮人。下午三四點,就不見陽光了。

記得去的頭一個晚上,被嚇安逸了。山裡風大,風嗚嗚吹,又是那種板壁房,發出唧唧嘎嘎的響動,時不時還冒出一兩聲怪異的夜貓子啥的叫聲,把我嚇得渾身直打囉嗦,上牙碰下牙,嗑嗑的響。

我拿出一瓶帶來送領導沒送出去的古藺大麴,扯伸喉嚨管兒,直接倒下去,然後用毯子和頭和腦蒙著。後來是睡過去的,還是醉過去的,我就不知道了。反正那瓶古藺大麴,65度。

第二天醒過來,已經早上**點。我一起來就拉起包包要走,我要離開這鬼地方。大不了,不要這份工作,還去當農二哥(那時侯工人是老大哥)。

出得門來,佛光萬丈的晨曦中站著一個漂亮女子。她穿鵝黃色的連衣裙,長髮披肩,雙手垂提著包,微笑的著著我。

郭莽四兒,怎麼是你?你怎麼來了?來陪我?是嘛?咦!現在很漂亮啊,你穿裙子真好看

狗日的還好意思說,這麼多年也不聯絡我,去看我,還要我自已找起來

說,有沒有想老子。說。

想的,想的,不想你還等得到今天?你放手,疼,疼,耳朵疼。

雙雙躺在地主的雕花楠木大床上,她告訴我,她有弟弟了,而且還不隻一個,三個。啊?你爸媽不都那個了嗎?她說誰知道尼,他爸找的小媽生的。你爸……你媽不鬨啊鬨什麼我看她如釋重負,開心得很,跑前跑後張羅,就像她自已親生的一樣,再沒以前那罪孽深重的樣子了。

這樣啊。

她突然翻過身,一條腿搭上我身上說:我也要給你生個兒子。

見我沒理她,又拿起我的手要咬。慢到,我縮手都縮不贏的。看,你的傑作,這麼多年了,還在呢,鮮鮮嶄嶄的。

不就是生兒子嘛。生,生,來吧。

她故作誇張的驚叫聲,我們的歡笑聲激盪在地主的老屋,激盪在黃荊老林。

-cbr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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