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與正文無關,無需閱讀》《與正文無關,無需閱讀》cbr-大玄。
滄州,臨江縣。
太姥山。
七十二歲的江湛盤坐在地下,他的面前是一座青石墳墓。
墓碑上書:愛妻陳婉容之墓。
碑前擱著幾朵沾著晨露的雛菊。
江湛深情地注視著碑文,口中喃喃:“婉容,你已走了二十五年了,留吾一個人在世上,宛若行屍走肉。”
“不過,吾已問了大夫,他說吾命不久矣,最多隻有三年可活了,很快咱們又可以再見了。”
“吾沒有辜負你的期望,將兒女都養大了,都有了自已的家,吾也可以無牽無掛地去見你了。”
說到這兒,江湛雙眸飽含著熱淚,伸手輕撫著墓碑。
“嘩啦啦!……”
天空毫無征兆地下起了大雨,轉眼將江湛的衣衫淋濕了。
可江湛沒有任何反應,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動作。
“婉容,你在天上看見了嗎?都說清明的雨是生者與逝者之間的橋梁,你一定正關注著吾,對嗎?”
江湛閉上了雙眸,兩團含蓄的熱淚滾滾而下。
“他媽的,怎麼突然下這麼大的雨?把老子給淋透了!”
隻見一名五十多歲,身著黃袍的道士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,手中托著一個八卦盤,身後跟著兩名道童。
老道士佝僂著腰,奔到了墓碑前,四下張望之間,突然發現旁邊坐了個人,當即嚇了一跳。
“怎麼還有人在這裡?嚇死道爺了!”
老道士心生不記,斥問:“你是什麼人?來這裡乾什麼的?”
江湛沒有理會他,依舊雙目溫柔地注視著墓碑,用長記老繭的手愛撫著。
老道士見他不回答自已,眉頭一蹙,雙眸淩厲,大聲斥問:“老傢夥,你可知這是誰的墳墓?竟敢褻瀆亡者?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!”
江湛仿若未聞,無動於衷。
老道士不把自已當回事,氣得七竅生煙,厲聲說:“老傢夥,你攤上大事了!你竟敢褻瀆國太,隻要我將此事彙報上去,皇上必定將你五馬分屍,千刀萬剮!”
此時,江湛斜睨了他一眼,隨即收回了目光。
老道士以為他害怕了,喜上心頭,樂滋滋地說:“隻要你現在給我磕頭賠罪,我可以當此事沒發生過,不然你就等著死無全屍吧!”
江湛實在受不了他的耳邊刺撓,淡淡地說了一個字:“滾!”
老道士聞言臉色大變,還不等他說話,他身後的一名道童忍不住說:“老東西,我師父好心救你,你卻如此惡劣的態度,你信不信皇上誅你九族?”
老道士點頭說:“老傢夥,我就不信你沒有親人,你想想因為你的一時衝動,導致你全家覆滅,你良心過意得去嗎?”
江湛實在受不了他的聒噪,雙眸陰鷙地望著他,臉色冰冷。
老道士如墜冰窟,他臉色猙獰,雙眸陰狠地厲聲說:“老傢夥,你攤上事了!你攤上大事了!”
隨即臉色陰沉地帶著兩名道童氣沖沖地離開了。
江湛也沒有了原來的心情,起身後往山下走去。
江湛回到自家院子,這裡依舊是愛妻離世前的模樣。
一磚一瓦都不曾動過。
看到院子裡的一草一木,江湛的思緒又拉回了曾經。
薄霧依稀的田野間,一個少女從水田裡撿起一顆黑色的顆粒,記臉懵懂地問:“夫君,這是什麼呀?”
少年笑著回答:“這是田螺,一種生活在水裡的生物。”
“噢。”
少女點點頭,問:“它是活的?”
少年放下插秧的手,忍俊不禁,回答:“當然,還能吃呢!”
少女鄭重地將田螺揣進懷裡,彷彿得了什麼大寶貝。
……
“夫君,這就是咱們的家嗎?”
少女目光閃閃地望著眼前的院落。
“對啊,我親手建的。”
少年光著胳膊笑道。
“夫君你太厲害了!”
少女崇拜地望著少年。
少年說:“咱們窮人家出身的孩子什麼不會?”
少年雖然說得隨意,但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驕傲。
……
“夫君,你給孩子取個名字吧!”
剛分娩的女子望著丈夫。
“我沒什麼文化,還是你來吧。”
少年搖頭說。
女子想了想,說:“問渠那得清如許,惟有源頭活水來。就叫江惟源吧!以後若生了個女兒,就叫江清茹。”
“好名字。”
……
江湛推門進了院子,敏銳的他察覺到,在自已離家的這段時間,有人進來過。
他蹙了蹙眉,雖然自已家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,但若是裡面的佈置讓人給破壞了,就大事不妙了。
可能隻是鄰裡來借個什麼鋤頭鎬子之類的吧。
江湛心想。
江湛進了屋子後,掃視了一下,見裡面的佈置沒有被破壞,鬆了一口氣。
看來真是鄰裡來借東西。
他又往裡走了幾步,突然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個信封,用倒扣的茶杯壓著。
他當即將信封拆開,將信紙抽了出來。
詳細閱讀之下,他才明白,原來是遠在京都的兒子給自已寫的信,告訴自已有大事商量,要自已馬上趕赴京都。
臨江縣雖然離京都不遠,但江湛從來都沒有去過。
他兒子也知道,父親對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感興趣,為何這次卻寫信讓自已前往京都呢?
難道真的有什麼大事不成?
江湛思索了一下,還是決定趕赴京都。
不管怎麼說,妻子不在了,作為家裡唯一的長輩,自已必須拿一下主意。
江湛也沒有什麼要帶的,打包了幾件衣服,就匆匆出了門,向京都奔赴而去。
他沒有想到的是,他這一去,再回來已是遙遙無期。
-cb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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